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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从来所爱的黑暗,我爱你甚于爱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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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奥] 17、Im Dorfe 村子里

猎犬们在狂吠,他们的铁链嚓嚓作响;
人们在床上安睡,
他们梦见从不曾拥有的东西,
他们从梦中的悲喜里得到安慰。
第二天早晨一切化为乌有。
可是他们乐此不疲,
指望在枕头上找回,
留给他们的痕迹。
轰我走吧,你这不眠的猎狗!
叫我在睡眠里再也找不到安息!
我做完了这所有的梦
干吗还要在安睡者中间游移?

17、Im Dorfe 村子里

罗德里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不知疲倦地奔跑了。他带着奇怪的冷漠旁观年幼的自己,棕色头发的男孩沿着崎岖的山路跌跌撞撞地奔跑,呼吸很快在寒风中凝结成白汽,脸颊上一道浅浅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呼啸的山风中夹杂着猎犬的狂吠,拴着它们的铁链嚓嚓作响,沿路向他吐出驱逐的恶言。
他曾一厢情愿地认定那间山中小屋是他的心之故乡,可现在他正在离开的途中,被驱赶,被咒骂,就连呼呼作响的风声都在他耳边咆哮:你不属于这里,你不属于我们……
滚出去!
他在这句话如同耳光一样向他扇来的同时猛然被人摇醒,站在面前的是主帅那里过来的传令官。他连忙站起来,腰板挺得笔直,一丝不苟地与来人打着招呼,听着对方讲话表情严肃地点头,思绪却远还没有回到现实中,只是机械地点头,应答,接下电报,末了还礼貌地致谢。即使在半梦半醒的时候,礼节还是如同根植骨髓一般讲究周到。直到传令官走后,他才摘下眼镜,揉了揉尚不能清晰聚焦的双眼,将梦境的迷雾驱赶出倦怠的身体。
他其实很少做梦,大多数情况下也都不记得自己的梦境。可是近几天来毫无意义的来回行军与几倍于对手的伤亡让他疲惫不堪,甚至无力将梦之世界的洪水阻挡在外。他展开电报,在皇帝对主帅的求和建议的拒绝之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最后的一行附言:
是否发生过战役?
当然了,罗德里希远比他的主帅了解那个环绕在近乎宗教的神秘光环中、仿佛不可直视的家族。他的生命延续了几个世纪,那个家族的领袖也换了一代又一代,却都有同样的下巴与嘴唇,同样固执,同样骄傲,同样坚信着子民的忠诚。几百年来,那个家族从未不经一战就轻易低头。那是他们的尊严,也是他的骄傲,哪怕这意味着现在他不得不再次扛起枪,不得不再次与北方那位银发红眼的青年正面交锋,不得不再次承受可能数倍于对方的伤害,冒着溃败的风险,为看不见的虚空荣耀而战。
不,还没有,但是很快就会到了。他默念着最后的附言,不禁想要自嘲地微笑。

两天后的下午他躺在波希米亚的平原之上,血从伤口里汩汩不断地流走渗入身下的土地,奥地利溃败的军队正试图退过易北河。他连一条手臂都动不了,手边也没有任何武器,却丝毫感觉不到不安或恐惧。眼镜在他跌下马背的时候就被甩了出去,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那个一只脚踏在他腹部的伤口上的人银色的头发和血红的眼睛。
基尔伯特看起来并不能称得上光鲜,长久的行军与战斗让他显得疲惫至极。他垂下端在手里的撞针枪,枪口笔直向下抵住受伤者的心口,像一把剑把他钉在地上。他抵得很紧,正对着心脏的位置,罗德里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与心跳都简直像是要费力地挣脱枪口的压制才能做到。基尔伯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维持着紧张的姿势,仿佛随时准备着开枪。
奇怪的是即使如此罗德里希仍然感觉不到任何恐惧。他甚至想知道如果基尔伯特开枪的话,子弹穿过他的胸腔与心脏,如利剑穿透他的身体钉进大地,究竟会是什么感觉。他很清楚一颗子弹不能夺走他的生命。是啊,像他们这样的存在,会受伤,会流血,会感到疼痛,但能够夺走他们生命的却不是武器,而是小小的一支笔与一张薄纸。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再紧的拥抱也留不住渐渐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的躯体。他想知道如果子弹穿透心脏,是否就能让他分担一点他未曾分担过的痛苦,是否能让他再看到一眼已经不存于世的形象。
他平静地在枪口之下走神,眼睛却始终凝视着基尔伯特。银发的青年仿佛没有被身边纵马飞驰的将领们欢庆胜利的情绪所感染,常年令人看不惯地高笑个不停的脸上全然找不到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种难以捉摸的阴沉。他缓慢地向躺在地上的人俯下身来,表情近乎虔诚,加在枪上的力量也逐渐加重,压下肋骨,枪膛中的子弹距离罗德里希的心脏不过几十厘米。
他们执拗地对视,仿佛连子弹洞穿心脏的瞬间都想要深深刻入眼底。
然后基尔伯特用近乎要将枪管折断的力气狠狠地把那杆枪砸到了地上。

战争结束之后他就很少能见到路德维希了。那个金发的男孩子将会长成什么样的大人已经不是与他有关的事情。终局来得太快,毫无实感,他在长久的惯性之下仍然时不时地错认为自己的屋宅中依旧住着一个金发蓝眼的孩子,却在两年后看着跟在哥哥身边的那孩子一见到自己之后眼睛都亮了起来向他跑来的时候才感到,他们真的是很久没见了。
他蹲下来与久未谋面的孩子拥抱,亲吻两颊,一向沉稳却毕竟带着稚气的男孩抱着他的脖子好一会儿才肯松手。他拍拍那个金色的小脑袋站了起来,那孩子的兄长已经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站在他的对面,一脸无谓地冲他点点头,似乎已经彻底不记得两年前还曾刀剑相对——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最后一次了。”看着独自跑开去玩的路德维希小小的背影,他脱口而出的话无疑让基尔伯特有些意外。
“你说什么?”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
“全德意志射击比赛,”他随意地挥了下手,仿佛要借此涵盖所有其他正在渐渐消失的东西,“在这里,维也纳,最后一次了。”
基尔伯特不以为然地把视线转回了忒修斯神殿前的乐队:“你是个笨蛋。”
他刚要反驳,却被突然揽上肩膀的手臂挡了回去。基尔伯特依然锲而不舍地注视着还在调音的乐队,右臂却用力地揽着他的肩,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快化为乌有,肩膀相抵,磕在一起简直像在角力,而银发青年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图。“你总说别人是笨蛋,可你自己也是。本大爷说的,不可能有错。”
他沉默地僵直着身体与基尔伯特肩膀相抵,没有甩开对方的手臂。《魔弹快速波尔卡》的旋律响了起来,耳中回荡的清脆枪响已不再是战场上的硝烟。

他无法反驳基尔伯特。虽然基尔伯特的忠诚原本就是他所不能指望的东西,但在关键时刻他自己也同样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不管自愿或是被迫,还是仅仅出于犹豫不决。两年前的七月,普鲁士送来的停火条件如此优渥,可对于再一次受骗的恐惧与规避束缚住了上司们的手脚,而他也不具有打破这种束缚的力量。
他已经习惯命运赐予他的荣耀与冠冕。当年幼的他被推到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黑衣男孩面前时,皇座前的歌人咏诵的赞美仿佛他未来命运的神谕:

愿神赐你天上的甘露、
地上的肥土,
并许多五谷新酒。
愿多民侍奉你,
多国跪拜你;
愿你做你兄弟的主,
你母亲的儿子向你跪拜。
凡咒诅你的,愿他受咒诅;
为你祝福的,愿他蒙福。

然而终有一天他的兄弟会从颈项上挣开他的轭,正如所有的战争都有结束,所有兄弟之间的争斗也必有终局。法兰克人与萨克森人为敌,霍亨斯陶芬与韦尔芬征战,他与基尔伯特也延续了同样对立相争的血脉。年幼的路德维希就像是被砍断的大树留下的树桩上新生的嫩枝,他只是不想剪下新生的枝条植入陌生的土壤任其抛弃原本的记忆长成另一棵毫不相干的树木,只是不想从虚假的迷梦中醒来。
而现在基尔伯特向他伸出了手——德意志不是你的,但他仍是我们的——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与梦想的残留。他伴随着复命的使节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普鲁士设在尼科尔斯堡的总部,全然不顾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反复用疼痛将他带回现实的土壤。日夜兼程的马累死在了半道,换一匹,继续赶路,到达尼科尔斯堡的时候他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精疲力竭,却异常清醒。
他在普军总部的门口遇到了基尔伯特。银发青年战争门廊的阴影里,血红的眼瞳像是静静燃烧的火焰,侵蚀着迷雾的边界,蒸发了予人幻觉的水汽。
“太晚了。”一双手臂伸过来支撑住了他几近虚脱的身体,“你们来晚了一小时。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法改变了。你输了,小少爷。”
环绕着他身躯的手臂在几百年的时间里从不曾做出过如此亲密的举动,未来或许也难得一见,然而现在他已无力挣开这双贴近得不合时宜的手。他并没有落魄到需要对方同情地步的意图,他只希望这是因为对方也同样因为血脉的联系已被切断而感到疼痛。
古老的冠冕已经落下,长久的幻觉已经终结,他将醒来,他将离开,唯独不知何时能够归来。可是现在,他疲惫得只想睡去。
于是罗德里希自己也不曾想到,他终有一天竟靠着基尔伯特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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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肩膀之間的距離很近,可是卻要幾倍於握手的力量才能彼此相碰。那是一個僵硬的姿勢,但卻溫暖得讓人想哭。
2010/02/16(Tue)  00:00 編集
Re:無題
谢谢阿全TvT
自从在恋战的MAD里看到这两个人明明站得很近,却就是隔着一段距离没有触碰之后,这个形象就成了俺心里挥之不去的普奥image啦TvT
抱抱,你喜欢就好T3T
【2010/02/16(Tue)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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