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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从来所爱的黑暗,我爱你甚于爱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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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基本是亚瑟漫游奇境?(被揍



Chapter 3: Life
 
凯去了夏令营着实让亚瑟松了一口气。整天跟凯呆在一起的话,一定会被他发现自己情绪上的变化,然后他就会和往常一样拿这件事开玩笑,接着亚瑟就能想见自己必然会发火,而他一发火就管不住自己的嘴,结果可想而知:嘭!
他不太想让埃克托和凯知道,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当然知道这么说不准确,他们比亚瑟对他的出身和父母一定了解得更多,多得多,但对他来说,这张照片和两行字,就是他埋藏在土壤之下的根系,无法与任何人分享。凯出门之后两小时,亚瑟就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相册之外,他并没找到多少值得一提的东西。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撑着眼皮巴巴地等到半夜,但那扇门背后仍是一片砖墙。他愤愤地一拳揍上去,唯一的收获只有手疼。
那天他一整天都没出门,像一只被围困的野生动物,烦躁地来回踱步。他只想去门的另一边问个清楚。先前他无比确定真实的世界在门的这一边,但他曾经坚信的现实被一张照片背后的题字一笔笔撕裂,他的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地板,而成了透明的玻璃,他什么都看不见。更糟的是,他甚至无从确认那层玻璃板还在不在他脚下。
也许他脚下空无一物。
 
第二天中午他去盖尤斯家吃午饭。年迈的科学家忧心忡忡地抱怨天气不对头,门口的牵牛花不对头,大得像树林的花园里的植物也不对头。
“因为最近没下雨?”他心不在焉地问道。
“前几天不是刚下过吗,”盖尤斯拧紧了眉头提醒他,“而且我可从来不会忘记给我的牵牛花浇水。”
“唔,”他耸了耸肩,突然想起自己从回来之后就再没见过那只奇怪的黑猫了。告别了盖尤斯之后,他去花园里逛了一圈。的确如盖尤斯所说,不少花花草草都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矮墙边的那丛野玫瑰枯了一半,连西瓜虫的动作都不那么灵活了。
没有猫,哪里都没有。
 
亚瑟拖着脚步回到家里,惯性地去检查那扇小门。出乎他意料的是,门后的砖墙居然消失了。他立刻钻了进去,爬过不再闪着金光的通道,再从另一边的小门里钻出来。阳光从上方的小气窗洒进小屋,通往外面的木门虚掩着。亚瑟急急忙忙地打开门,两级并一级地跳下楼梯,一头扑到了屋子中间的大木桌前。
“盖尤斯!”他惊讶地喊道。
盖尤斯板着脸坐在桌前,要不是他的眼睛并没有看亚瑟,男孩几乎以为老科学家是发现了他的秘密之后跟过来责备他的。老人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大书,听到亚瑟的声音,他一动都没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亚瑟大着胆子走过去,伸手碰了碰老人的手肘,对方仍然毫无反应。亚瑟不禁担心起来,爬上长凳探了探老人的鼻息。他在呼吸,也有脉搏,他的手温暖粗糙但是柔软,只是不会动,像一尊活着的蜡像。
亚瑟跳下长凳,冲出了房间。
“殿下!”有人乒乒乓乓地追了过来,“亚瑟王子!”
亚瑟回过身,惊奇地看到原本站在墙角的盔甲跑了过来,从位置看来,那似乎就是……“头盔?”他不确定地问。
曾经的头盔、现在的卫兵立刻停止了奔跑,脚跟一靠站得笔挺,自豪地点了点头,似乎很高兴看到亚瑟还记得他:“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耀,殿下!”
亚瑟突然觉得好像还是不会说些奇怪的话的头盔更可爱一些。
头盔——欧文同意带亚瑟去找国王和王后,但他也不知道黑猫在哪里。“盖尤斯?您是说宫廷医师盖尤斯?噢放心吧殿下,他会没事的,就像我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殿下,但一切都会好的,”他朝亚瑟点了点头,掩饰不住快活的语气,“我们到了,殿下。”
“进来!”乌瑟的声音再次透过厚厚的门板传了过来。
亚瑟推开门,脑中一片空白。乌瑟和伊格茵坐在王座上,他不自觉地向他们跑去,直到那两个人紧紧抱住他时才发现自己在发抖。他大概说了些什么,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紧紧地抓着他失而复得的父母。
“是的,”伊格茵吻着他的头发说,“当然是真的。”
“你还从没这么叫过我,”乌瑟的拥抱意外地带着温度。他原本以为既然他们死了,就不再会那么温暖,但他错了。也许在死者的世界里,他才是冰冷僵硬的那一个。
“你们死了,”这句话和眼睛里没用的水珠一样,来不及阻挡就掉了出来,摔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砸得粉碎。
“对。”
“我都不知道。”
“那不重要,”乌瑟拍了拍他的后背,“你还活着。”
“我什么都不记得。”
“我们记得。”伊格茵轻柔地用手心抹干了他的脸。
国王庄严地宣布他要举办一场宴会来欢庆王子的归来。城堡里的仆人纷纷奔忙了起来,亚瑟完全想不通他们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们像雨后的蘑菇一样毫无征兆地出现,来来回回忙个不停,脸上带着凝固的笑容,一声不吭,像狂风中的柳条那样飞快地跑来跑去。
这个世界把他的脑子里塞满了浆糊。这里有他真正的父母,有故事书中才看得到的城堡和卫兵,还有人给他端上他最喜欢的葡萄,但静止不动的盖尤斯和消失不见的黑猫让他始终有些不安。并且,原本空空荡荡的盔甲现在成了会说话会走动的真正的卫兵,上次的锈迹和蛛网不见了,空荡荡的城堡里又出现了数不清的仆人。这一切都让他想不明白。
他告诉了伊格茵关于埃克托和凯的事情,讲了学校里的生活,乌瑟在听到他的冒险经历时甚至显出了难得的欣赏。他的父母也告诉了他很多,但他们似乎很不愿意提到他们的死——这倒也很好理解,毕竟没有人喜欢反复回忆自己死掉的过程。话题越来越少之后,亚瑟再也忍不住自己困惑已久的问题。
“为什么你们在这里是国王和王后呢?”他问,“我是说,为什么这里会是个古代的城堡?这里到底是死者的世界,还是仅仅是我的想象?”
乌瑟和伊格茵的脸色暗了下来,城堡里迷梦般的金色光芒消失了,他们看起来显得疲倦而悲伤,像两个套着王室戏服的木偶,被囚禁着高大空旷的城堡里。
“都是,”乌瑟说,“也都不是,”伊格茵补充。
“我不明白,”亚瑟皱起了眉头。
国王和王后只是叹息。
 
亚瑟决定自己去城堡里转转。好心的欧文自告奋勇要帮他带路,但在看过了大殿、议事厅、国王王后和他自己的房间之后,他忍不住又想去探索那些藏着秘密的角落了。他告别了欧文,爬上了城堡一角的瞭望塔。这是整个城堡的最高点。他趴在墙上向外张望,看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庭院、马厩或市集,也不是他家公寓楼外乱糟糟的花园,而是一片浓雾。
准确来说,那不是雾,而是虚无。亚瑟见过一尺开外就什么也看不见的浓雾,但在卡米洛城堡的塔楼顶上,他无法触摸到任何雾气的潮湿,也看不到任何逐渐模糊的变化。城堡外墙的轮廓如刀削般清晰,一路到底,而外面则一片空白,仿佛还未落笔的画布。简直就像有人在一张白纸中心画出了城堡,用心地把城堡内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物都细细描摹了一番,然后就突然丢下笔不知所踪了似的。
他失望地爬下两百零六级台阶,往另一个方向探索起来。城堡里有许多空房间,然而没有一间比他在角落里找到的画像室更加古怪。
“他来了,”一推开沉重的木门,亚瑟就听到里面压低的声音。他从半开的门缝中伸出头去张望,一个人都没看见。
“果然是他,”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太好了。”
“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先前的女声反驳道,“他来了只不过是增加我们的痛苦罢了。”
房间很小,他还是看不见说话的人在哪里。亚瑟疑惑地走了进去,一转身就和三幅巨大的画像撞了个面对面。三幅画像都将近一个人那么高,然而画的是胸像,挂在墙中间,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左边那副画的是一个黑发女人,像冬夜一样美也同样刺骨;右边的是一个金发女人,有着猫一样的琥珀色眼睛;中间的则是个黑发少年,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把他钉在了原地。
“我们居然吓到他了,世界变得多快啊!”金发的女人说,亚瑟认出那就是第二个开口的声音。
“我不害怕,”他抬头怒视着那双猫一样的眼睛,“你们是谁?”
“莫高斯,”金发女人说。
“莫甘娜,”黑发女人——第一个声音说,“他是莫德雷德。”
“我是亚瑟,”亚瑟扫视着狭小的画像室,“你们为什么在画里?”
“因为我们恨你,”莫甘娜说,“过了这么久我都不太记得到底有多恨了,不过至少恨到只能呆在画里。”
“我不明白,”亚瑟困惑地歪了歪脑袋,“我对你们做了什么吗?我不记得见过你们。”
“你不记得,”莫高斯点了点头,“当然,当然。”
莫德雷德不说话,只是瞪着那双浅色的眼珠作出一副空白得可怕的表情。
“真是完全搞不懂你们在讲什么,”亚瑟翻了个白眼,打算换个地方瞧瞧。但他刚刚迈出一步,就发现门口已经被一条大蛇占据了。亚瑟认得那条蛇:尼姆薇公寓地板上盘着的那条巨大的蛇,当然也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但这附近可没有那么多大成这样的蛇。
“哦,看谁来了!”莫甘娜听起来似乎很愉快,“瓦里安特!”
亚瑟向后撇了一眼,画像两边装着厚厚的布幔,前面有一张半圆形的小桌子,大理石制成的,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烛台,还有一颗心形的水晶,什么用处都派不上。莫甘娜的画像左边的墙上挂着装饰用的武器,除此之外房间里一无所有,并且也没有别的出口。
“谢天谢地,他可是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莫高斯高兴地附和。
亚瑟的心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肋骨,似乎想从这个骨制的笼子里逃走。亚瑟可绝不会允许它这么做,他飞快地跑到左边,伸手去够挂在墙上的剑。与此同时,大蛇闪电般地游进房间。亚瑟的手指滑下了剑柄,剑挂得太高,他必须跳起来才能拿得到。瓦里安特已经到达了他的身边,不到两步的距离,昂起头来咝咝地吐着舌头。亚瑟咬咬牙,用力跳了起来,终于稳稳抓住了剑柄,闪亮的金属顺畅地滑出剑鞘,像流淌的月光。
火烧般的剧痛猛烈地袭上他的小腿。亚瑟尖叫了一声,沉重的剑身在脱离剑鞘之后开始下沉,他双手握剑,用尽全身的力气挥了下去。
“噢,”莫甘娜发出一声惋惜的叹息,“他第一次面对瓦里安特时还是我丢给他的剑呢。”
“现在也差不多,”莫高斯跟着叹了口气。
亚瑟的腿选在这个瞬间罢工了。他摔到地上,过于沉重的剑哐啷一声掉了下来,大蛇与身体分离的头颅滚在一边。他捂着左腿的伤口大口大口地喘气,烧灼般的剧痛没有任何好转。画像的谈论好像在水下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扭曲成古怪的形状,时响时轻,他们的脸被水泡放大成奇异的曲面。他隐隐觉得门外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已经无法确定了。
失去意识前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有人抱住了他,温暖的手臂穿过冰冷的水面圈住了他的身体。他本能地缩进身后温暖而安全的怀抱,然后潮水淹没了他。
 
醒来的时候,一双湖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瞪着他。
“你没事!”他高兴地叫道,但他的喉咙一点也不配合,只发出了含糊的呜噜呜噜的声音。
不过坐在他脑袋旁边的黑猫似乎还是听明白了,有些恼火地说:“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还真挺适合的啊。”
他撑着地板坐起来,头还是有点晕,不过小腿已经不那么痛了。他试着站了一下,结果腿一软又坐了回去,于是决定还是暂时先坐一会儿的好。房间里已经暗了下来,画像被厚厚的布幔遮了起来,掉在地上的剑也回到了剑鞘中,画像前的小桌子上点起了蜡烛。他坐在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对着黑猫傻笑起来,伸出双臂。黑猫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来,乖乖地让他抱了起来。亚瑟把脸埋进黑猫柔软的毛皮,感觉到小动物急促而轻柔的心跳。它呼吸很快,胸腔在亚瑟臂弯里一起一伏。“你回来了!”他贴着黑猫毛绒绒的脖子说。黑猫只是贴着他的脸甩了甩耳朵。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不一会儿,黑猫就爬上了他的肩膀,舒舒坦坦地坐了下来,细小的爪子隔着衣服抓着他的肩膀。
“我想回去,”为了给猫腾地方,亚瑟只能歪着脖子,还不能动,“我爸爸会担心的。”
“哪一个?”黑猫似乎注意到了他不太舒服的姿势,从他肩上跳了下来,爪子抠进肩膀时有一点疼。
亚瑟沉默了一会儿,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已经死去的父亲正忙着举办宴会庆祝他的归来,现在宴会估摸着也该开始了;而他另一个世界里抚养了他九年的父亲也许刚刚下班到家,却只发现一间空空荡荡的公寓。他们都会着急,都会担心,都会找他,但他只能回到一个父亲身边。
“我想回去,”良久,他终于慢慢地说。
黑猫有些难过地看着他。
“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对吗?”他期待地望着黑猫。
“可以,”黑猫看起来仍然有点难过,“但为什么不留下来呢?因为这里不是真的?还是因为这里不够好?”
沉默像夜色一样静静地笼罩下来。“我不知道,”亚瑟轻轻地说,每一个字都在牙齿上咀嚼再三,“很奇怪,我觉得我好像属于这里,但又知道这里绝对不属于我。”
黑猫趴了下来,似乎无法承担肩上沉重的悲伤。亚瑟挪过去,无言地揉着它的后颈,挠着他的头顶和下巴。“好吧,”黑猫含含糊糊地说,“选择总是最难做的。”
亚瑟试了两三次,终于能稳稳地站住并且行走。他走不快,况且还要时刻注意着避开端着盘子在走廊里穿梭的仆人,幸好黑猫对此驾轻就熟,还知道很多隐秘的通道,包括一些只有猫和小孩子才能钻过去的狭缝。他们终于没被人发现地回到了那间屋子,经过一动不动的盖尤斯,安全地回到简陋的小屋里。
“准备好了?”黑猫跳上房间中央的小床,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的腿还有一点疼,一路提心吊胆地穿过城堡让他满头大汗,但他已经到了那扇门前,马上就能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了。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这才是第一次探险。
“这是死者的世界,还是仅仅是我的想象?”半个身子钻进门里之后,他又突然扭过头来急急忙忙地问。
黑猫坐在床上,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都是,也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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