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杆的《梦想农场》衍生，《梦想农场》请戳这里
一切设定都是私人脑补，万一跟小杆的设定有出入，以小杆为准
前阵子看了一半的电影Le coût de la vie其中某个情节的parody，我除了parody就什么也不会了呜呜呜

西奥+神罗，崩坏慎入！

总的来说，安东尼奥对于自己讨到的，或者可以说送上门来的这个老婆，还是很满意的。虽然预报天气这种事蛤蟆也能干，但是自从有了罗德里希之后，抓蛤蟆的功夫好歹就省下来了。天气预报嘛，只要准就行，就应该怎么简单怎么来，因此东尼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老婆远亲叔叔家的孩子，为了预报天气还要特地去上大学。
东尼的老婆，罗德里希，不但脑袋上那根呆毛天生就会预报天气，而且还做得一手好点心（虽然动静大了点），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无一不擅长。可东尼的老婆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抠门。在此我们先把他诸如爆炸厨房啦方向音痴啦嘲笑瓦格纳啦专挑金发蓝眼小男孩啦之类的毛病按下不表，因为跟抠门比起来，这些都只是小巫而已。
正因为如此，就算罗德里希平日里做派再怎么优雅，也一样有顶着避雷针一样笔直的呆毛跟人争论的时候。与他争执最多的当属隔壁蜗牛公园的胡子先生，这位可敬的先生总是拿走东尼和他的小木牌，还指着他家牛屎振振有词地宣称那是蜗牛屎，这在罗德里希看来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侵犯。您想想，做一个小木牌要用到木头呢，牛屎也是重要的燃料啊。有时大牯牛把屎拉在了蜗牛公园的篱笆边，恰好有一半落在篱笆外面，这时不管胡子先生怎么据理力争蜗牛就算小，集合在一起也能拉出那么大一坨屎的，罗德里希都丝毫不会妥协，就算夺不回篱笆内的牛屎，也要把外边的那一半给拿回来。
不过，在罗德里希认为必要的地方，他还是很舍得花钱的，比如买糖块儿。以前当他还跟着东尼一起夫妻同心吸血三斤的时候，兜里总要揣一把糖块，专门塞给金发蓝眼的小男孩，实在不行自己吃，吸一口血咬一块糖。后来东尼不放心他出门，于是他晚上大部分时间就留在家里给番茄弹弹舒伯特，但还是要对出门吸血的东尼千叮万嘱，血里多放点糖，不够就去买，千万别因为最近糖涨价就少放一半。东尼认真地点着头，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听着，然后笑嘻嘻地啃了一口自家老婆的脸，便出门觅食去了。

可是，再甜蜜的夫妻有时也难免起些摩擦。比如东尼白天表演魔术的时候敲掉了家里唯一一只水桶的底，还把家里的小黑猫气得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罗德里希试图拼了好几次都没能把水桶底拼回去，小黑猫也始终不见踪影。也许是吃多了蛋糕，东尼到了夜晚还是懒洋洋地躺在棺材里拍着肚子，一点也没有要出门觅食养家糊口的迹象。他老婆做完了夜宵份的甜点，看到他还捧着肚子翘着二郎腿躺在棺材里，又想到白天平白无故弄坏的水桶和跑丢的小黑猫，不由来了气。东尼神经粗归粗，看天气预报还是会的。他老婆脑袋上那根呆毛，不但能预报天气，也是心情的晴雨表：心形代表心情很好，想怎么干都行；竖起来代表全神贯注，竖得越直，精力越集中职人魂越厉害；卷起来代表心情不佳，打结说明心情糟糕到一定程度。东尼瞥了眼老婆打结的呆毛，不自觉地把二郎腿放了下来，可混混沌沌地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儿惹得老婆生气，蜗牛公园的胡子今天没偷小木牌和牛屎啊；隔壁书店的两兄弟是用屁股坐了会钢琴，不过他们不是每天都坐一会吗，也不嫌咯得慌。他挠了挠头，觉得脑力劳动果然特别消耗能量，便爬起来捞了一块刚做好的苹果饼。罗德里希的呆毛这下打成了蝴蝶结：“您光知道自己吃么？”
夫妻吵架，开端也许就是一句很简单的话。等东尼火头过去的时候，老婆已经跑出门去了，临走还不忘揣了一口袋糖块，大有这些糖吃完之前不回来了的架势。东尼走到田里抚摸着番茄秧，顺手逮住一只蛤蟆，本想找个瓦盆把它丢进去预测一下天气，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如此需要过蛤蟆了，不由有些懊恼。瓦盆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一只手提着蛤蟆也不方便倒水，看来老婆果然比蛤蟆好多了。东尼想了想，之前一时气头上说罗德里希死抠门果然还是说重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更何况自家老婆。为了防止罗德里希走丢了再变成其他哪家的童养媳，东尼毅然决定出门找人去。

而这时罗德里希已经愤怒地一拍翅膀飞得老远了。东尼不知道的是，罗德里希的呆毛除了预报天气、表示心情之外，还可以在他变成蝙蝠时代替超声波指示方向。只可惜，他的呆毛现在正打了一个蝴蝶结，指出来的方向也歪歪扭扭的。罗德里希严格按照呆毛的指示，往左打了一个圈，又向右绕一绕，忽悠忽悠地飞远了。
东尼原本打算先去一趟广场，在公告板上写个寻人启事，不过他突然想到自家老婆挺像是村头会计以前走丢的童养媳，小个子会计虽然不爱出门，眼神凶狠，家里墙上还挂着杆鸟枪——子弹上膛的真家伙，可不是摆着好玩的，因此也少有外人敢于主动去跟他说话。可万一给那位丢了童养媳的会计看到，找上门来理论可不好。于是他决定靠自己，一家一家地找过去。东尼也是个考虑周到的农夫，为了防止老婆糖吃完了想回家找不到路，他在口袋里揣了许多馅饼和蛋糕，沿路洒下一路碎屑，好让罗德里希循着点心屑找到回来的路。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后，罗德里希才慢悠悠地醒来，发现自己还倒挂在一间房子的屋檐下。他立刻警觉起来，看看四下无人，迅速变回了人形，姿势优雅地理了理衣装。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镇子中心的广场上。东尼不在身边，自己也不在农场上，于是罗德里希决定悠闲地，也就是什么事都不干地度过这一天。他去咖啡馆要了杯咖啡，花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要人家往里头加两盎司的血，作为补偿，就多要了五块方糖。他满足地闲坐了一个中午，下午的时候，决定去广场上散散步。可是我们都知道，人闲下来就容易想事情，罗德里希也不例外。他绕着广场转了几圈后，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忍不住开始怀念起东尼来了。
“其实他是个不错的人，”罗德里希低声自语，全然没有注意自己的呆毛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形状，“他种的番茄很不错，而且不会忘记要把牛屎收回来，除此之外，他还会变魔术呢。”
可是，东尼也不该这么说他呀，水桶可毕竟是水桶呀！这是事关节约的原则问题！罗德里希叹了口气，不由得又想起东尼那句“死抠门”来。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讲究节约到了抠门的程度。
突然一只皮球滚到他的跟前。罗德里希捡起皮球，抬头一看，迎面跑来一个金发蓝眼的小男孩，向他伸出手来。
金发碧眼的小男孩。
个子小小的，金发蓝眼的小男孩。
正啪嗒啪嗒朝这里跑来，还向他伸出了手。
罗德里希看着小男孩跑到他面前，一手还拖着一只装着轮子的玩具小鸭，碧蓝碧蓝的眼睛严肃地看向他：“请把我的球还给我。”
罗德里希微笑了起来，把球递给了小男孩。那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嘴巴一抿，牵着玩具小鸭就要往回走。罗德里希赶忙叫住他：“请问，您想吃糖吗？”
小男孩站住了脚，想了想，回答：“会蛀牙的。”
“不会的。”罗德里希自豪地说，“我每天都要吃五顿甜点，糖与巧克力则是水和空气，但是我的牙齿非常健康，可以一口扎进像您这样的小男孩的脖子呢。”
小男孩仍然严肃地看着他，然而碧蓝的眼睛里微微透出一丝羡慕的神色来。
罗德里希从口袋里掏出了糖块，却只是拿在手里，悠闲地靠上椅背，继续说道：“甚至还可以说，正是因为糖，我的牙齿才能这么健康呢。”为了佐证自己的话似的，他便往嘴里放了颗糖块。
这下金发蓝眼的小男孩眼睛都亮了。“我爷爷是个严格的人，”他说，“他不让我多吃。但其实我不是那么讨厌糖的。”
“如果您喜欢，我可以分几块给您。”罗德里希慷慨地说，“不过，这样我自己的糖就不够了。您愿意跟我去买糖吗？”他掏了掏口袋，满意地发现还有几块金币，买上几大包糖或者巧克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男孩点了点头，于是罗德里希站了起来，带着小男孩去买糖。路上，小男孩告诉他自己名叫神圣罗马，小名阿毛。“因为爷爷说，我小时候差点被叼走过。”神圣罗马鼓着脸颊说，“我觉得这个小名不好听，可是爷爷说这样好养活。”
“我觉得您的名字非常棒。”罗德里希礼貌地安慰他。他一手拿着球，一手牵着神圣罗马，神圣罗马牵着玩具小鸭，咕噜咕噜地一路走过。神圣罗马的教养很好，不吵也不闹，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嘴里塞着糖块的时候眼睛绝不偷瞄他口袋里的，罗德里希不禁开始盘算干脆把这个小男孩带回去得了。
是呀，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出门觅食了，东尼也大可以放心了。而且，他可以向牛屎干发誓，他一定会把这个小名阿毛的孩子养得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他会给他做番茄汤、苹果馅饼、巧克力蛋糕、林茨饼，当然也绝对不会吝于喂他糖块和巧克力，还会用黄油给这孩子抹头发，让他的一头金发更加油光闪亮。
他想得入神，完全没注意他们已经绕着广场走了三圈了。神圣罗马拉拉他的手，他才猛然惊醒，抱歉地对那孩子笑了笑。
“我知道那里有一个糖果店。”神圣罗马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们已经绕了好几圈了，他觉得，如果让这位棕色头发的先生带路的话，也许这辈子就要迷失在寻找糖果店的道路上了。幸好，罗德里希显然没有被他的提议冒犯，反而很欣慰地允许他带路。于是他左手拉着罗德里希，右手牵着玩具小鸭，踏上了寻找糖果店的正确旅途。
他们终于站在糖果店里的时候，罗德里希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挑选着合适的糖果。他对什么都很讲究，对糖块也不例外。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过头去，只见一头如同用黄油抹过的金色长发，一双碧色眼睛比神圣罗马还要严肃百倍。
“警察。跟我走。”对方简短地要求道。罗德里希低头一看，这位陌生人已经把神圣罗马拉到身后，大有一副把他当做人贩子的架势。
“先生，请听我说，”罗德里希平静地推了推眼镜，“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是拐骗小孩的那种人，阿毛他是我的孩子。您别看我们长得不像……嗯，虽然我先生也不长这样，可我隔壁邻居长得和这孩子简直一模一样呢。”
“……”陌生的警察先生低下头看了看神圣罗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对上了一秒钟，然后小名阿毛的孩子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
“他是我孙子。”警察先生说。

东尼接到警察局让他去领人的通知时，正是傍晚。罗德里希还在审讯室里，一盏台灯孤零零地亮着，警察日耳曼先生坐在他对面，正在跟他聊着什么。东尼火急火燎地冲进去时，恰好撞见金发蓝眼的小男孩坐在爷爷腿上，嘴里还啃着罗德里希买给他的棒棒糖。
“这就是我先生。”罗德里希像是老熟人似地向表情严肃的警察介绍，“您看，我没说谎，他真的和这孩子一点都不像。可是您真该见见我那位邻居哩……”
“罗德哇俺想死你了你干啥勾当了怎么进局子了呀俺没想到过你是这种人哇咱快点坦白了好不好？”东尼一进门就扑上他老婆，急得又是说又是啃嘴巴就没个停。表情严肃的警察先生视若无睹地伸手捂住腿上小朋友的眼睛，换来阿毛一声抗议：“爷爷我看不到糖了！”
“……”
“爷爷我看不见，把糖塞到鼻孔里去了！”神圣罗马委屈地说。
“小孩子别多嘴。”警察先生不为所动，坚持捂着膝上孙子的眼睛，等对面两个年轻人啃完了才放开手，对着绿眼睛的淳朴农夫说，“保释费拿来，一筐金币。”
“日耳曼先生，您不能这样。”罗德里希立刻站了起来，“墙上贴着的规定里写着了，保释费是251个金币。而一个装番茄的竹筐就算装546个金币也是装不满的，您不能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
金发的警察无言地注视着东尼，眼神里写满了“对罗马的子孙就得跟对那家伙一样，东西随便拿，钱大大的不要”。兜里还揣着最后一块馅饼的农夫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婆，最后牙一咬，手一挥：“俺给你！但是俺没那么多金币，用番茄换成不？”
警察先生思考了一下，拍了拍膝上的小男孩让他下去，然后站起来找出了保释单，点了点头。东尼签字的时候罗德里希还有些愤愤不平，不过咬着棒棒糖的神圣罗马啪嗒啪嗒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裤脚：“你以后可以来找我们玩。我们就住在警局后面。”他的表情依旧严肃，可是配着那和苹果糖一样圆圆的小脸，看起来总有些孩子气。
“我会的。”罗德里希忧伤地说，“您也可以来我们的农场玩。我们有一只小黑猫，还有一头大牯牛，您一定会喜欢的。”
别了，在家觅食的日子。
别了，金发蓝眼的小男孩。
别了，用黄油抹得油亮的头发。
“俺说啊罗德，”东尼拉着罗德里希的手，防止自家老婆再次变成失踪人口，“小黑猫自己跑回来啦，隔壁也帮咱修好了水桶，你还气不？不气了吧？还气的话俺念咒语给你听？要念不？呼悠悠悠悠……现在还气不？”
“您说那孩子多乖啊……”罗德里希还对没有诱拐成功的小男孩念念不忘，“真可惜。”
“乖娃子怕啥，生一个嘛！”东尼豪迈地拍了拍罗德里希的腰，“回去就试试。”
罗德里希想说，可是您头发是深褐色的，眼睛是绿的，哪里能生得出金发蓝眼的小男孩呢？不过，就算没有金发蓝眼的小男孩，他还有安东尼奥嘛，再说，就算毫无结果，他也完全不介意回去试试。反正神圣罗马已经答应会来他们的农场玩了，他到时候还可以教那孩子怎么烧牛屎灯呢。
吸血鬼夫妇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细细的一道蛋糕屑线在他们面前伸展开去，一直通往家的方向。

End
2009.1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