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注意，无聊注意，改写注意

原文：James Herriot的A Cow That Could Never Get Up N'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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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从车上下来，挎着行医箱一路小跑冲进棕发青年的牛棚时，恍然觉得对方露出了仿佛看到救主一般的表情。棕发青年不安地来回踱着步，看到他以后便慌忙迎了上来，眼镜背后的紫色双眼蕴满急切，就连脑袋上怎么看都无视了科学常识的那束反重力呆毛都扭曲成了一团乱毛。他感到对方的这种急切对于自己的虚荣心来说简直是上好的燃料，不过还是摆出了一副冷静严肃的样貌，简单地嘱咐对方不用担心之后，从随身携带的行医箱里找出两支钙注射针剂，迅速将一支注射到侧躺在地意识全无的奶牛皮下，另一支则用来血管注射。
“你来帮我一下，”他回过头对仍担心地站在一边的青年说，“帮我把它翻过来，俯卧对它的恢复比较有效。”
棕色头发的青年愣了一愣。路德维希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毕竟，对方看上去比他这个知识分子更知识分子，架着副眼镜不说，衬衫上居然还系着领巾，袖口露出来的一截手腕，看上去也比他纤细一个数量级还不止。没想到对方倒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挽了挽袖子就爽快地走了过来：“我的力气虽然不大——真的，没举起过比三角钢琴更重的东西——但只要您需要，多少还是能帮一点忙的。”
作为力挽狂澜将侧躺着的这头畜生从死亡线边缘挽救回来的伟大医生，路德维希努力克制了一下没有露出惊惧的神情。他们意外地没花多久就把奶牛摆正到俯卧的姿势，当收拾停当之后，钙注射的效果也已经显现出来了。路德维希多少有些得意——不久之前，那头奶牛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得简直像是已经死了，而在他两针下去之后，它已经可以睁开眼睛来了，甚至还可以晃晃脑袋，有些迷茫地环视四周，再盯着路德维希看上两眼。
不愧是科学的力量啊，年轻的兽医心想。只要再过个一时半刻，这头奶牛就可以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站起来了。他并不是不想等着亲眼见证自己的功绩，不过还有其他工作等着，于是只好先行告辞。“如果到了晚饭时间它还不能站起来的话，给我打个电话就好。”这种台词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农场的主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对他的信任。

赶完了另外两件出诊工作回到诊所的时候，拿到兽医执照刚满一年的年轻人不出意外地看到自己的前辈兼兄长还趴在沙发上睡觉，金黄色的小鸟从头发里探出脑袋来，啾地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然后继续缩回去补眠。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家兄长当年慷慨激昂撺掇他去学兽医的用心。当年他的哥哥拍着他的肩膀，神情凝重地告诉他，自己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就是为了让他为贝什米特家祖传的兽医诊所出一份力。吐糟的冲动毕竟还是被难得梳着背头的哥哥脸上更难得严肃的表情冲击得烟消云散，可当他学成归来之后，不知为何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是出了一份力，基尔伯特把所有不太麻烦的活计都交给他练手，自己则全身心地投入到饱食终日遛鸟写诗的文学青年生涯中了。
他总觉得基尔伯特好像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因为这意味着每当深更半夜电话铃响，睡眼惺忪跑去出诊的就成了他而不是他哥，吃饭吃到一半就被拖出去的也变了他而不是他哥，就算蹲个大便也有人在门口催命般地敲门的也变成了他而不是他哥……
“哥哥别睡了，”他洗了洗手打开冰箱寻找食材，“这都几点了啊……你就不能起来做个午饭什么的吗。”
“我们诊所不管饭。”趴在沙发上的银发青年大手一挥，“还有，我不是在睡觉，是在思考，思考。”
路德维希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做饭：“已经中午了，你都不觉得饿吗？”
“人可不能只靠面包活着，”基尔伯特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茶几上的一堆东西，“还需要液体面包。”
路德维希心中油然涌现起一股绝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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